此时的她双眼已经被蒙住,手脚被捆绑,全身不能动弹,只有耳朵依稀能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,随后感觉自己被套在了一个麻布袋里,
有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在响起:“这□□也是厉害了。敢惹‘那个人’......”
另一个偏阴冷的声音回应道“闭嘴,赶紧把事情办好了,好去交差”
“得嘞,把她扔下去喂鱼,嘿嘿......”
随着“嘭”的一声在耳边响起,她马上感受到四面汹涌而来的海水,海水急冲冲地冲钻她的鼻腔,她呼吸不过来,大口喘气,大口,大口......
“不要!不要!”有一个女孩在睡梦中,她小声的梦呓着,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,眉毛皱在一起,手胡乱的挥舞着仿佛想要抓住一些什么。
就在她感觉自己要溺亡的时候,一个温柔但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“妹妹,妹妹......你怎么了?醒醒,醒醒,不怕,姐姐在这。”
她醒了,醒来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,莫名的心安,突然很冲动的说了一句:“姐姐,我能和你睡吗?”
叶微尘看着面前的女孩,忽然想起了初见她的时候......
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是小孩的身体。脑袋里也只有前世自己的记忆,关于这具身体的任何东西都不知道。
她应该是个流浪儿。个子矮小,皮包骨头,和竹竿子无异。头发黏在一起结块了,硬邦邦的贴在头皮上,叶微尘试着扯了一下头发,痛的她赶紧停手。衣服不知是哪里捡来的,松松垮垮,穿起来像戏班子里的戏服。
不过她的肤质却不错,白皙,细嫩。
最让她惊异的是,她脖子上居然还挂了一条用红绳子串着的玉坠,是平安扣的形状。这玉居然透着血一般,看着有一股怪异感。
这玉怎么和别的不一样?
叶微尘摇了摇头,都要饿死了还管这个干嘛。她在风中来回摇晃,仿佛随时会倒下去,再不吃东西真会死的。
“咕咕......”叶微尘听到肚子传来一声巨响。
被逼无奈,她决定去对面的小卖部偷点面包吃,总不能一重生就饿死吧。
她蹑手蹑脚地溜进小卖部,眼睛扫到店里挂历上显示的居然是2002年,略微停顿身子之后继续潜行。
过于紧张的她并没有发现,店老板暗暗地观察着鬼鬼祟祟的她。
她小心翼翼地把一个面包裹在衣服里,紧紧地贴着肚皮,就在她以为得手的时候,店老板突然怒起,抓着手边的木棍向她冲来。
店老板像抓着一块恶心的腐肉一般,用力地把她甩在店门外。
“我就说店里有小偷吧,等了好几天,终于被我逮到了......”老板居高临下地说。
“老板......,我不是......故意的,能不能......给我一个面包,我以后一定好好的报答你......”叶微尘有气无力的说完。
“报答,就你?可恶的小偷,去死吧!”老板恶狠狠的答道,眼神带着满满的厌恶。
说完就抡起一根手臂般粗壮的木棍对着她打,打的还不解气,最后瞄准了她的小腿一棍子下去,只听到\"啪\"的一声,棍子断了,店老板这才作罢,骂骂咧咧的走了。
她尝试着站起来,不料一阵剧痛袭来,她咬了紧牙,紧抿着嘴巴,既然打算要活下去,这些痛就必须要忍下来。
她看着路人经过自己地方的时候嫌弃地绕道走,她只能拖着沉重的身子往旁边的角落里爬去。
“还没重新活着超过一天,不会就要死了吧”她自嘲道。可是自己还有好多事没做呢!
此时迎面冲来了一个小女孩,她穿着印有小兔子图案的t恤,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,眼睛乌亮,眼珠骨碌碌地转着,仿佛不安于在眼眶,要跳出来一般。脸上白皙的皮肤呈现出运动过后的红晕,脸颊上还有一些未褪去的婴儿肥。
她缓缓地蹲在叶微尘的身边,用糯糯的声音关切的问道:“你怎么了,没事吧?”
其实叶微尘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小孩子,可是此时觉得这个叫满满的女孩子简直就是天使,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,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,此时不卖惨,岂不是浪费了她学习了多年的表演。
“哎呦,我...要...死了,姐姐,你能...救救我吗?\"她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,也没等到小女孩回答,马上就装晕过去,把眼睛微微打开一丝缝来偷偷地观察小女孩。
小女孩听到她说快要死了,又看到没有了动静,嘴巴一瘪,吓得立马“哇”的一声就哭了,瘫坐在地上,泪眼汪汪地望着躺着的叶微尘。
一个戴着眼镜,稍显富态的女人听到小女孩哭声连忙赶来,蹲在小女孩身边,问道:“满满,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?”
小女孩连忙摇摇头,满脸的泪水被摇头的动作甩到了叶微尘的脸上,甩到了叶微尘的嘴里,这也是叶微尘第一次尝到了那个名为满满的女孩的泪水。
本该咸咸的眼泪水竟让她尝到了一丝甜味。
小女孩看到妈妈来了,哭的更加大声,一边指着躺着的那个人一边说:“妈妈.....,她......死了。”
小女孩的妈妈听到有人死了也是吓了一跳,用手指颤巍巍的过去试探她的气息,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之后松了一大口气。
转过头对女孩说:“满满,她还没有死,不哭,她比你还小,你是她姐姐呢,她都没哭是不是?我们现在叫救护车把她送去医院。”
叶微尘听到这句话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,挑了挑眉,撑不下去就真的晕了。
距离上次晕过去已经两天了,这两天在医院的所有费用都是那个女孩的父母垫付的,第一天叶微尘昏迷不醒,医生说是低血糖和小腿骨折引起的。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只有她一个人在病房。
她想那个女孩可能去上学了,今天是星期一,女孩叫满满,不知道是她父母希望她能有满满的幸福还是有别的含义,反正是个好名字。
想起初见时那饱含泪水的大眼睛,和以前养过的小狗一样可爱,瘪着的小嘴,仿佛下一秒就会哇哇大哭,挺有意思的小姑娘,想想都觉得有趣。
她本来还含有温情的双眼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瞬间布满了寒意,本来舒展的眉头更是微微蹙起,周遭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。
她心中想到:这一世,你给我等着,我一定让你痛不欲生,不死不休!
可是,现在她只是一个孩子,无依无靠,别说进娱乐圈复仇,就是好好活着也是一个问题。
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想办法活下去!
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个有着清澈眼神的小女孩,第一次见面听说自己要死了,哭的那么伤心,想要博得她的同情心应该不难吧?
她还有一个善良的妈妈,对一个未曾谋面的人都能慷慨解囊,帮她出医药费,住院费。
看样子这一家人是极好的一家人,如果在长大之前能暂住在她家,等以后有能力了再报答他们,那刚刚担心的生存问题就迎刃而解了。
只是她家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自己吗?
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,已经是16:15了,她环顾四周,病房里只有一张洁白的病床,一个蓝色的储物柜,一张简陋的家属床,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空着的热水瓶,孤零零地摆在一旁的角落。
在病房通道的尽头有一个公共卫生间,她艰难地撑着两个木拐杖,缓慢地移到卫生间。
卫生间虽然不大,但还算干净。门口还有一面光亮的大镜子。叶微尘小心翼翼地走到镜子前。
镜子里的女孩很邋遢,脸上脏兮兮的,只能看到充满灵气的大眼睛,黑白分明,眼神陌生。
头发因为太脏,不知被谁用剃刀剃去了,留下一个不算发型的板寸头,剃发的人手法也不行,有些地方剃深了,都能看见白色的头皮,整个脑袋看起来极为怪异,叶微尘干脆眼不见为净,只能等头发慢慢长了。
等她仔细的洗干净脸之后,才看见脸上虽然稚气未脱,但是那自带风情的桃花眼,笑起来的时候连带着右旁的泪痣也活了一般,给整个人都笼罩了一种说不明的意味。
皮肤因为没有营养而呈现不健康之色,但是好歹白皙光洁,嘴巴是小巧的,嘴皮很薄,抿着的时候油然而生出一股倔强感。
为什么这么好看健康的女孩会是流浪儿?
随即她看看身边有没有别人,发现没人之后马上对着镜子龇牙咧嘴起来,她得多方位的适应这张脸,打算绽放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时,发觉自己两个门牙都掉了之后才悻悻作罢,心满意足地回病房。
一瘸一拐的出了卫生间,在病房门口碰到了满满和她妈妈,还有另一个男人。
她母亲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,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,穿着得体的连衣裙,眼睛看人的时候自然的溢满笑意,看的出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。
那个男人却截然不同,穿着质地不错的衬衫,领带一丝不苟的佩戴在脖子上,这么热的天气,也不怕捂出痱子。他身上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,五官却是极为好看,只是太冷了些。
满满妈妈感觉叶微尘,好像有点怕身边杵着的男人,用手轻轻地推搡着他。
“你干嘛啊,笑也不知道笑一下,吓到人家小孩子了。”满满妈妈无奈的喊道。
满满爸爸听到之后硬是扯出一个不甚好看的笑容,仿佛不习惯以笑意示人。
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满满这时终于按耐不住了:“爸爸,你笑起来好难看啊,哈哈......\"
叶微尘这才注意到满满,这次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连衣裙,背着一个印有卡通图案的书包,应该是放完学就来了,她脸上有着夸张的笑容,嘴巴笑的都要咧到脑后跟,大大的眼睛上有一排长长的睫毛,看的出来她姣好的五官遗传自她的父亲。
叶微尘心中感慨:明明长得眉清目秀的一个小姑娘,笑起来跟二傻子似得,还真能开心成这副模样,让叶微尘叹为观止。
叶微尘在观察他们一家子的同时,心里一直在想应对方法,满满和她妈妈好像更好说话,如果希望被收留应该以她们为突破口。
不知道能不能成功,但她想试一试......